Post By:2014/3/26 20:37:20
[tag]依稀,风筝[/tag][b][size=4]这段时间,我一直在同一场缠绵悱恻的感冒做顽强的斗争,白天去诊所打点滴,一日三餐腥辣不沾。可即便这样,晚上十点过后还是会常常莫名其妙地发高烧。万般无奈之下,只好不情愿地吃上一粒扑热息痛。怪就怪在每每这样的夜晚,我都会做一个同样的长长的梦——[/size][/b][size=4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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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b][size=4]也是在草长莺飞的二月天里,在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农家小院里,两个孩子围着一只风筝欢呼雀跃。这是一只通身色彩斑斓的小燕子造型风筝,由大人们刚从集市上买回。那个小女孩儿白白嫩嫩的,穿一套崭新的葱绿色毛衣毛裤,踩着红彤彤的小皮鞋,扎着两个朝天辫、辫子上还绑着毛线的蝴蝶结,细看之下,竟是小小的自己,七八岁的模样。那么,旁边那个眼珠滴溜溜转来转去的俊秀小男孩儿,毫无疑问地就是大我三岁的哥哥了。[/size][/b]
[b][size=4]征得大人的同意,哥哥和我便迫不及待地带着风筝出门了。我们跨过村南那条清水哗哗的小河,来到一望无际的田野,在一处选好的地方停下来,这里远处有碧波荡漾的麦海,近处是空旷的草地。哥哥开始逆着风放飞风筝了,我的任务是跟在一边加油助威。风好大,我们的小燕子几次都是飞起来又徒然向高处跃起,左右摇晃,然后倒栽下去。我急的又喊又跺脚,哥哥却不慌不忙,赶紧把线一松,小燕子立刻又浮起来。踩着泛青的野草跑了一阵,小燕子越飞越高了,风力也渐渐均衡,我们终于松弛下来。我仰着头,眯着眼,看着小燕子仿佛飞进云端,五彩的羽翼与天空里的絮白交相辉映。风筝借着风儿还在往高空飞着,等到线轮上的线全部放完时,它几乎整个儿都躲进云彩里去了。[/size][/b]
[b][size=4]累了,索性仰面躺进麦地里,侧耳聆听春风的声音,嗅着空气里青草的味道。我想起前几日偷偷看来的一首诗,于是摇头晃脑地念给哥哥听:“草长莺飞二月天,拂堤杨柳醉春烟。儿童散学归来早,忙趁东风放纸鸢。”[/size][/b]
[b][size=4]每一次,我都是在梦中的自己奶声奶气地念完这首《村居》后准时醒来。然后有种掩嘴偷笑的冲动,原来那个时候的自己已经彰显出爱显摆的臭毛病了呢。[/size][/b]
[b][size=4]同样的梦做得多了,白日里便会不由自主地回味。越是回味越是肯定梦里出现的场景是真实发生过的,只是这中间隔了二十多年的光阴,原本都淡忘殆尽了。我想,如果不是独自流落在异乡,又恰逢在放风筝的时节遭遇这场感冒,怕是这一生都不会记起。[/size][/b]
[b][size=4]其实,我知道梦里的这只风筝是从遥远的故乡飘飞过来的,它飞过万水千山,飞过沧海桑田,带着我对故乡的眷恋与不舍来到这西部的边疆。风筝不会迷失,因为始终有一根紧紧拽住它的线,随着岁月的流失,线的那一头有我越来越沉的牵挂。[/size][/b]
[b][size=4]想起某一日读到的一首不知名字的小诗,用来做本文的结尾再适合不过:[/size][/b]
[b][size=4]在油菜花开得摇曳/开得泛滥/开得炽热的季节/我们这些飞出了山垸/漂泊在异乡的风筝啊/把思念包成粽子/把感情打成包裹/盖上特快邮戳/一起寄回家 [/size][/b]
文/清纱 2014年3月18日晨
——生命原是一出老戏。爱,再热烈刻骨的爱,到头来,不过一场人间短梦。做梦,确是一件奇怪的事情。梦中的一切是那样的栩栩如生,历历在目,煞有其事,醒来却拥衾孤坐,怅然若失,备觉苍凉。梦里谁知身是客,不过暂恋此贪欢。曾经缱绻销魂又如何?旧事如春梦了然无痕。